文章編號:五十三 初稿:2020年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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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草擬什麼題目時,剛巧是公元2020年02月02日(02/02/2020),原來這是一個很特別的日子「世界回文日」。
上一次的世界回文日是909年前的公元 1111 年 11 月 11 日(11/11/1111),下一次就要等到101年後的公元2121 年 12 月 12 日(12/12/2121)了。
因今天20200202,廣東話同音字:「異靈異靈靈異靈異」,好!就來說一説靈異的事。 我確信這個世界(宇宙)無奇不有,有靈異的事沒甚麼好奇怪吧。
小時候我們孤單的住在遠離村落的山區,因位於一個凹入的地方,所以叫×窩。那地方平日人跡罕至,據說日治時期是處決抗日份子的“打靶場”(刑場)!我們住的範圍外四週都是墳墓金塔(註),父親在屋旁開墾荒地也時常拾得纍纍白骨,有村民說到了夜晚會聽得山裏傳來幽怨的哭聲,又說遙見山窩魅影幢幢、甚至鬼火熒熒飄蕩真是令人不寒而悚,他們都說這是一個「鬼地方」!
↓山居位置草圖
註: 金塔 係放死人骨(即係骨殖)嘅罌。啲骨係死人入土為安之後,經過天然腐化淨低排骨,而啲骨會執返出來,放入去金塔度畀人 供奉 。要執骨入塔,主要係為因為風水或者地唔夠用要遷葬,而放入金塔裏面就可以方便搬走。來自維基百科(廣東話原文)
↓金塔示意圖
我們一家在這鬼地也住了差不多有八年,因爸爸要在外謀生,所以大部份時間只有媽媽和我們三兄弟一起在這裏生居、在這裏共同渡過了無數個夜晚(請看 爸爸的綠色疑雲 )。
那時真是少不更事,好奇心又大,見了墳墓金塔也不怎麼害怕,常走去將一些金塔的塔蓋揭了開來一探究竟,頑皮起來甚至拾起石頭砸向金塔! 不過自從聽老師說了一個故事之後,我便停止這個不當的行為…
老師這樣說:
有 一天學校秋季遠足旅行,在郊野地方自由活動時,一名頑皮學生見路旁有一個金塔,便上前去掀開塔蓋,他見塔內有一枯髏頭骨,於是一時興起,拉下褲子向枯髏頭撒了一泡尿,還問祂是什麼味道!
旅行結束後在回程的路途上,那個頑皮的學生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輕聲的說:「鹹鹹哋、鹹鹹哋……」但奇怪的是旁人卻聽不到。
回到家裏後該學生仍然聽到有聲音在耳畔不停的說「鹹鹹哋、鹹鹹哋……」,令他甚為煩擾。
到了晚上他突然變得神智不清、迷迷懵懵的喃喃自語:「鹹鹹哋……鹹鹹哋……」身體還發起高燒來,延醫診治也不見成效。後來家人得悉他在旅行時做了不當的行為,懷疑他被靈體纏身,便請法師回來幫他解禳,最後該學生雖然檢回性命,但已成了智障的人。
當年我也做過對先人不敬的行為,雖然沒有惹上什麼不良後果,但現在想起來仍是慚疚不安呢!
再說,在那段山窩居住的日子,我們一到晚上便早早上牀睡覺,惟有時到了半夜忽然醒來聽到瀝青紙的屋頂傳來沙~沙~沙~的聲音,一陣陣有節奏的,連綿不絕的,因夜靜聽來特別清晰入耳,知道是下雨了…是大自然唱催眠曲,很快再入夢鄉了。
有時屋頂響起一陣的叭叭叭……叭叭叭,來來回回的,接著傳來一陣陣淒厲的哀號聲,我媽說不用怕,是貓兒在屋頂上追逐打架,我又安心的睡去了。
有時屋頂上會傳來幾下響亮的…啲啲嘚嘚…啲啲嘚嘚…的聲音,想起半夜有鬼擲石的傳聞…連忙拉被蒙著頭又睡去了。
外面,有時傳來不知甚麼東西嗚~嗚~嗚的叫喊,門外的狗兒又狂吹法螺,心裏驚慌是否冤魂野鬼來了!但想起屋內供奉了祖先、地主的神位,祂們會保護我們,屋外又有忠心的狗兒看守著,更有門神、天官、土地伯公會驅逐來犯的鬼魅,一顆心又定下來了,很快又睡去。
又有時看見…微弱的燈火下…聽到步履輕盈,驟見黑影移動正驚疑間…原來是媽媽,她掌著小小的煤油燈要去巡視雞寮豬舍?她要外出如廁、去撒尿嗎?或是她睡不著覺……一顆心又安下來了,很快又睡去了。
但是在村裏總是不停的流傳著連篇鬼話…直到有一次,不知為甚麼連續幾個夜晚都夜半驚醒睡不安寧,我終於忍不住問媽媽:「我們這裏有鬼嗎?」我媽堅定的說:「我們有眾多神靈保佑,那會有鬼呢!」我又安心了。
到長大後,我們已經遷離那個鬼地方多年了,有一天一家人談起以前舊居的難忘往事,我又問我媽當年有遇著靈異事件嗎?她也是回答說:「沒有!」我的爸爸和弟弟也說沒有,因此我敢肯定那些傳聞都是假的、是嚇人的鬼話。
那個時候唯一比較有點靈異的是有一晚夜,我們看見對面一片漆黑的山頭佈滿閃爍的鬼火(請看童年回憶-東拉西扯及偷窺媽媽),令人感到十分迷惑!
每當春夏季節,山窩的雷聲是特別響亮,暴風雨又似乎來的特別大,那個「雷公」像徘徊在我家屋頂上,猛打著轟天大雷,狂風怒號、暴雨傾盆而下,我們幾個小孩子被嚇得心中惶恐、神色慌張的時候,媽媽便燃起 一炷 清香插在祖先及地主的香爐內 ,只見香煙縈繞,我們一顆不安的心都定了下來,不久之後,雷聲漸漸遠去,狂風暴雨又似乎靜了下來。
↓山居草圖
幸得上天庇佑,我們一家平平安安渡過了那段孤單寂寞的山居生活。後來我們要搬家,新居是在山下人多熱閙的圍村裏,至於山窩裏那間舊屋,爸爸經地主丁先生的同意,轉賣給也是由城市遷來的五口之家。
新屋主是三十來歲的夫婦,他倆除了帶著兩個年約七、八歲的男女孩子外,還有一位廿多歲的青年,他是男主人的弟弟A先生。
我不知道他們為甚麼要來這個偏僻的地方居住。這家人初到新的地方,大人看來沒有什麼,但是兩個原是天真活潑的小孩子,他們的臉上流露出一遍茫然,使我回想起七、八年前我初來這個地方時的惶恐心情。
當年這裏是一片荒蕪寂靜,四週雜草叢生,遍地蛇蟲鼠蟻,看不見一條似樣的行人路徑。經歷父母多年的艱苦整理,屋舍建得更加井然、更加穩固,崎嶇的山路已被平整擴濶,也開墾了週邊的貧瘠土地,種了不少蔬果樹木,更遍植了不少美麗的花卉盆栽,令這荒蕪之地變成了一個環境幽美的家園。 到了離開的時候,爸爸只帶了守護了我們多年的忠心母狗阿財遷到新居去,其牠可愛的貓貓狗狗都留給新主人飼養。
父母在村民眾多的丁家村經營士多店,那位新搬來的A先生常到我的店來打牌聊天,他雖然是一名幹粗活的建築勞工,但人長得帥,說話風趣,言談之間他坦率地將自己尋花問柳、風花雪月的經驗娓娓道來,十分動聽,很受我們一班對男女關係充滿好奇的青少年歡迎。
但不久之後,不見他來了,打聽之下原來他搭上了隔鄰章家村一位年若十五、六歲的少女章小姐。
章小姐是我學長的親妺妹,她十歲時母親便因病去世,後來父親討了後母回來,這個中年婦人自己本來也有丈夫子女,但夫死之後改嫁(客家人叫返頭嫁)成為他們兄妹的繼母。
後母不敢對年紀較大的章家男丁怎樣,就是對章小姐看不順眼,除了不給她上學讀書外,還要她每天上山放牛、落田耕種、打理家務。 父親性格懦弱又竉信妻子,哥哥看在眼裏雖然痛惜妹妹也愛莫能助。
這些苦日子過了好幾年,直到有一天章家的人發現女兒不見了,四處尋訪下才知昨晚半夜時分,章小姐趁家裏的人熟睡,她摸著黑夜走路,一直摸到山窩尋著A先生,投入他的懷裏去,她再也不肯回家。
章父對女兒的出走也無可奈何,基於家醜不可外揚的觀念,最後也不要甚麼聘禮酒席便將女兒嫁給A先生算了。
婚後A先生也在山窩加建一間房子居住,過了一年章小姐誕下兒子,雖然生活也是艱苦,但是日子過得比起未嫁時愉快得多。
可是命運總是弄人,沒多久A先生因工業意外受傷,在家中休養期間突然吐血身亡,章小姐與嬰孩頓時失去倚靠,章哥哥念著妹妹兩母子在山區生活諸多不便,他讓出村裏一塊土地,搭建了一間小屋安置孤兒寡婦,母子憑著A先生的死亡賠償金,在章家村總算安穩的居住下來。
也在不久之後,仍是住在山窩那家人也要搬走了,由於他們走得匆忙,也沒有說出搬走的原因,他們甚至連養著的「毛孩子」也沒有帶走,都全數送了給村民。
大家都覺得這家人走得很奇怪,後來據說章小姐講出了一些山居時發生的故事:
「與A先生結婚之後一直相安無事,惟是有一天,A先生的嫂子帶了一班不知甚麼教派的友人回來,他們週圍視察了一番後,便將原本供奉祖先的神位拆去,換上了一個十字架和幾幅畫像圖片;他們又將地主、門官、天官等神牌清除盡去,更拿起大鐵槌將山邊的土地伯公石砸個粉碎,並說此後再不用燒香拜拜了。
但過了不久,一到深更半夜便有雞鳴狗叫、小兒半夜驚醒啼哭、暗處又像有魅影飄忽、山間又似傳來鬼聲啾啾,嚇得大家心緒不寧、睡不安寢。雖然再請那班教友來做法事,但情况依然,後來我孩子的爸爸更在家裏突然離世,嚇得哥嫂們連忙尋找新居急急搬走。」
此事只是傳聞,不過姑妄言之、我們姑妄聽之!
這戶人家遷入我們的舊居未夠三年便匆匆的搬走,因傳出“鬧鬼”的事,那個地方再沒有人敢來居住!
大約又過了三年多吧,我與二弟一時興起要去舊居憑弔一番,離遠望去原來可見房屋矗立的位置,已被一遍茂密的叢林遮蔽,完全看不見屋舍的影子,連山路也看不見了,我們艱辛地撥開已被灌木叢和野草遮蓋著的山徑,摸索著來到我們曾經居住過的房屋位置,可是見到的只是頹桓敗瓦,四處長滿荊棘藤蔓,一片荒涼落寞,我們看在眼裏不禁無限感概,因為我們曾經在這裏渡過最值得懷念的童年時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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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稿:2020年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