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編號:二十九A 2022年8月31日增補 

警告:本文含有「成人情節」,未成年及不喜歡的人士不要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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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編號二十七《山居故事之 爸爸的綠色疑雲 4》中有講到「當地的客家人有傳聞說:婦人與處男交媾攝得其精可補身益體……也有部份廣府人相信吮處男屌吞食其精可養顏益壽」。

原來千多年前武則天女皇已有「含屌養生」的說法,雖然未知其真偽,但古時已有這種觀念是無容置疑的。

少時看中國唯一女皇帝武則天的故事(當然是潔淨版)在男尊女卑的封建年代,武則天以一介女流竟然可以統領國家,天下男兒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當陣子有過天真的幻想:我媽是女皇就好!

雖然,故事亦有講及女皇性情荒淫,什麼淫亂宮闈、三千面首, 但當時對這等事亦不甚了了。

及長,看了清朝袁枚《子不語》的<控鶴監秘記二則>,對武則天「性事」的描繪十分淋漓盡致,雖明知這只是稗官野史,但空穴來風不會盡是虛言妄語吧!

其實《控鶴監秘記》的作者是唐代的張垍 (唐玄宗宰相張說之子,官至大常卿,娶玄宗女寧親公主) ,其內容除了講述中國唯一女皇帝的風流性生活外,還講及她與公主、宮人和侍從怎樣品評一眾「男寵」的「性器官和床上的表現」,雖然事隔千多年,仍然值得細味和欣賞,特別是女生讀來更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武則天畫像

何為 控鶴監 ?

簡單而言,“控鶴監”是武則天(公元264-705年,66歲稱帝,80歲退位)為招納男寵而設立,分為左控鶴與右控鶴,各有二十人,由張易之和張昌宗(張氏兄弟,為唐太宗宰相張行成的族孫,貌美而且善於音樂詞律,同是武則天男寵及得力助手)分別掌管。控鶴監成員共四十三人。成員除了向女皇提供“男性温存以滿足女皇性慾”外,另一重要職能是“曲宴供奉”,每逢內殿有宴會便陪伴女皇玩榕蒲戲(古代的一種棋類遊戲)或説笑話,與女皇耍樂。

《控鶴監秘記》部份譯文(一)

張易之有個家奴叫裴吉,年輕貌美,張易之的母親臧氏(臧氏也是個美人,四十歲守寡,之後武則天作主,將臧氏嫁給宰相李迥秀) 很喜歡和他做愛。 臧氏擔心張易之得幸武則天,怕太傷身體,想叫人分擔一些房事,於是叫張易之把裴吉拉進奉宸府(奉宸府是武則天選取美少年供奉的場所,原名控鶴府,於久視元年(700年)改名奉宸府) ,並囑咐張昌宗把裴吉推薦給武則天。‎

張昌宗雖然承幸武則天恩寵,從心底裡還是嫌她年老,之所以依偎武則天,不過是為了獲得和保全富貴罷了。

武則天年紀已高(女皇年近80,張昌宗年約20歲),床笫間又專以「採陽補陰」為目的,口噙指撥(女皇晚上要玩弄及含著昌宗的陽具才入睡),昌宗已覺得很難堪,加上武則天對同性很嫉妒,經常叫張昌宗不離左右,出皇宮則叫二個勤雜人員隨行監督,於是不能和其他婦女相接觸。 原來武則天有潔癖,恐昌宗兄弟與他人交媾而污染了下陰,轉輾傳染到口舌。‎

二張長時間不能和少婦睡覺,心有不甘,所以二張廣泛覓找偉男,推薦給武則天,使他人代替二張,二張好及早脫身出去廝混。 但是二張推薦的很多人,都沒有使武則天滿意過。 從面目俊好,陽具偉岸,媚術優異方面來看,實在沒有人能望張易之、張昌宗兄弟的項背。‎

張昌宗既知裴吉是做愛非常強勁的人,應能足當其任,於是把裴吉的姓名報給武則天,武則天即令裴吉潔身進御(進呈給女皇御幸),張易之立即給裴吉洗澡搽粉,盛裝而進。

張易之對裴吉說:「你此次如果能讓武則天滿意,富貴由你選。 如果武則天不滿意,也不會失去供奉,你好自為之。 入宮時,有宮女引導你進入側室,其中最美之一人,叫上官婉兒,你必須脫光衣服讓她檢查,你一定要把持住自己,保持莊重。 檢查完畢,然後入宮承幸,一切進退快慢,都聽武則天安排,不能恣意妄行,如果觸怒武則天,就沒有你的戲了。 你要小心謹慎,切莫多言。 武則天如果有話問你,回答須簡略,不能瑣屑。 話就說到這裡,你要小心謹慎。」

裴吉唯唯而行,入宮見武則天,跪拜稱萬歲。 上官婉兒詢明姓名、年齡、籍貫,錄入承幸冊,由宮娥引裴吉入側室,脫衣檢查身體。 裴吉本是急色兒,佳麗當前,慾火頓時燃燒起來,等到上官婉兒來到要他脫衣檢視時,那東西勢已不覺驟然一躍而起,龐然大物猶如憤怒的青蛙,欲撲向人。 上官婉兒驚其陽物偉岸,亦不覺心動,粉額飛紅,竟如天邊忽現朱霞。 細看其身,瑩潔無瑕,可以說與張氏兄弟那陽物不分上下,據此推斷武則天必然寵愛他,隨即叫裴吉穿上衣服進入寢宮。‎

這時已(北斗星)轉參(參星)橫,將近午夜了。 武則天登上御床,叫吉入幸。 哪知裴吉以家中奴婢身份而承幸於天皇,心中惶恐不安,不知所措,心驚氣餒,不克自振,原來像蛙怒撲向人的陽物,已奄然萎頓如臥蠶了。 等到和武則天相接觸,腥羶的氣味充滿床笫,催人發吐。

原來裴吉有狐臭,武則天憤怒地吼道:「快滾,快滾!」 裴吉至此,魂飛魄散,匍匐著披衣,踉蹌而逃。‎

武則天認為張易之兄弟推薦如此貧賤的粗漢,是在侮辱自己,立即召張易之、張昌宗兄弟,多番指責。 幸好太平公主、上官婉兒,為二張解釋,武則天才釋去疑慮,仍命二張服侍左右。‎

《控鶴監秘記》部份譯文‎(二)

武則天寵幸薛懷義(薛懷義本名馮小寶,受千金公主推薦成為武則天的男寵。為掩人耳目,在武則天的安排下出家為僧) 歷有數年。 薛懷義因此驕橫‎ 恣意而不守法度,在南衙馳馬縱行。 一個野和尚僅憑胯下功夫取悅武則天,竟敢藐視天朝制度,以至被氣憤的宰相蘇良嗣掌嘴, 武則天知道後心痛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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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行樂示意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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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武則天在上陽宮置下酒水,從容地告謂千金公主(千金公主為唐高祖之女,於武則天大殺唐朝宗室時為求自保,自請降為武則天義女,武則天改封其為安定公主) 道:「你可知道我身邊左右無人可用嗎? 現下因此屈抑鬱悶,又有什麼辦法呢?」 公主頓首說:「兒臣想上奏母后已久。 母后不說,我哪裡敢先行進言? 今日母后既然知道了小寶的罪過,臣竊以為,天皇是何等樣的神聖佛光,托身在人間,廣選男寵,自當應選擇公卿大家子弟中姿色領受穠粹的佳者,置於床笫之間,如此足以游養聖上情懷,捐除煩慮。 又何必要去寵幸一個市井無賴之人,一如過往嫪毐(秦始皇母親的男寵,秦朝著名的男色,表演陽具轉輪,以陽具為軸,穿入用桐木做的車輪中繞庭狂奔而不墜)曇獻(北齊時僧人,為北齊後主生母胡太后寵僧,常與胡太后私通)那般事體,被千秋萬世比作秦、胡兩位太后嗎?」‎

武則天說:「正如你所言,朕也是知道的。 近日宰相掌批懷義面頰,正是欺辱他是一個市井小人。 如果能得到公卿子弟,兼且通曉文墨之人,南衙哪裡敢行羞辱之舉?」 說完歎息不已。‎

‎公主道:「陛下不要嘆氣。 陛下委身太宗皇帝之時,可知道鳳閣侍郎張九成麼? 他的養子張昌宗現下年近弱冠,生得玉貌雪膚,眉目如畫,其風采與巢刺王妃(隋觀王楊雄侄孫女。唐高祖李淵第四子李元吉的王妃) 十分相似。」 太后默然,低頭沒有應答。 ‎

公主借勢跪上前去,起身附近耳語說:「陛下無需多慮,兒臣對昌宗的下體也知道一些。 兒臣曾在凝碧池設下莊園,春花盛開時,駙馬便宴請諸位賓客,宴會結束之後,賞賜眾人沐浴。 在洗浴的時候,兒臣在琉璃屏風後窺看,群臣當中沒有好過昌宗的。 昌宗通體雪艷,沒有半點微痕瑕疵,身體瘦卻不露銳骨,豐潤卻不垂脂。 他下體的龜頭豐滿而根部削挺,沒有勃起時,看上去低垂不是很長,彷彿渾然脫胎於鵝卵。 前端有龜棱突起五六分高,色澤鮮紅柔潤。

進言未畢,武則天面色有些緩和下來,輕慢地問:「難道你曾試過?」 公主道:「不是兒臣不垂涎於他,只為母后之故所以不敢。 然而始終不能自以為信,因此讓身邊侍女前去試用。」 公主回頭看顧侍女道:「如實向陛下稟告,不必害羞。」 ‎

侍女跪在武則天身邊,效仿公主的樣子起身附耳,上奏說:「奴家初次與昌宗相接時,感覺便如南海鮮荔枝,入口光嫩異常,龜頭突張如傘。 歷經幾十次插入,奴家花蕊(子宮 )盡開,神魂已不知飛向何處。 昌宗行舉速遲,不以自己的快意為主張,婉轉依隨奴家心意。 事體完畢之後,紅玉頹然(陽具軟垂),奴家與之相觸,身體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武則天大喜,指著公主說:「你誠可解人心意。 朕每每聽聞世俗的女子,多好壯健男子,不選溫柔之輩,這只是村婆的淫趣罷了。 男子行事壯偉經久,可以使用藥力來到達目的,海外恤膠(春藥),朕在宮中也寶藏一石多,但無處可用。 男子陰物佳妙之處,全然在於美滿和柔和。 懷義這老廝,肉筋勝過肉體,做起愛來太猛,當時雖然感到愜意,事後朕的身體卻感到有違和(不適)沈南璆(本為侍御醫被武則天看中,成為薛懷義後又一得寵的男侍) 就一般了,還有包皮包莖,因此,朕老感覺不乾淨。 如果你們所說的不假,張昌宗那便是男人中的極品了。」‎

公主出離,當即命令侍女傳召張昌宗,賜給輕綃霧谷之衣,再配上玉清雲仙款式的頭巾,蘭芳淋浴,口含丁香送入宮中。 之後果然得到武則天臨幸,薛沈(薛懷義、沈南璆)之輩不再受到召喚了。‎

二人歡會之時,武則天因年事已高,所以修習採陽補陰養體之法,時常口含昌宗的陽具來入睡。 昌宗陽具龜頭豐潤肥大,武則天的嘴巴雖因久張而勞乏,但最終仍不忍心放棄。

後來武則天長了新的牙齒,昌宗感到苦不堪言,於是將兄長張易之推薦出來。 如此,武則天口含易之的陽具,而用下體承受昌宗的插入三人用情很是酣暢香豔(三人一起性交,現代俗稱3p)。 但張易之受寵的程度稍遜於張昌宗。‎

兄弟二人輪班休寢沐浴,每次回到家中,武則天都要派遣專人身邊伺候,不許他倆和妻子哪怕對上一句話。 登上樓閣便要去掉樓梯,張家老母(臧氏)憐惜兒子,替他們安設了暗室,這才生下孫子張國忠。‎

武則天讓張昌宗騎在木鶴背上,把他作為男神捧著; 又命他修纂《三教珠英(是一部大型詩歌選集類書) ,身居控鶴監之職。 其間張氏兄弟與學士崔融、宋之問(宋之問長得一表人才,寫得一手好詩,卻因口臭不能當武則天男寵) 等有過酬唱來往, 宋之問尤其諂媚討好二張,曾經代為把持尿盆,知道的人對此發笑。 宋之問說:「你們知道他們是何等樣兒的便溺嗎? 如果我是女人而與二張相會的話,也不知道什麼是名節了,何況是天后呢?」

武則天用龍錦千段賜給千金公主,而且附言說:「我聽聞古時公主行端多有不檢,這是遴選駙馬之人的罪過。 自今而後,朕命令畫工照昌宗上下形體寫繪下來,做為範本,若有符合之人,才能充當駙馬的候選人。 屆時我朝公主夫妻和樂,也不虛妄了生在帝王之家的幸運了。」‎

公主及侍女、宮人無不叩頭口呼萬歲。 後來中宗、睿宗二帝對此亦效法而行,其時安樂公主(唐中宗之女) 雖然驕橫奢靡,但與駙馬武廷秀恩愛和好,頗是隆重,身邊沒有面首伺候,這些都是武則天功勞啊。‎

“控鶴監”是武則天為招納男寵而設立,狄仁傑後來上書說:「二張在陛下左右,實在有累皇上的盛名,皇上志在千秋,留此污點,殊為可惜」,控鶴監後來被撤銷。‎

資料來源:控鹤监秘记 - 书商 - 东郭读书网 (dgguanyang.com)

↓武則天行樂示意圖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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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鶴監秘記》相傳為唐初名臣之子張垍所纂, 講的是武則天性生活問題,描寫很直接,很黃很露骨。‎

小說很精彩,原文如下:‎

太后幸懷義數年,懷義嬌恣不法,馳馬南衙,為宰相蘇良嗣批頰。 后聞而銜之(心感不快)。‎

‎一日,置酒上陽宮,從容謂千金公主曰:「汝知朕左右無人乎? 為此紆郁(委屈鬱結) ,奈何?」 公主頓首曰:「臣欲奏天皇久矣。 天皇不言,臣何敢先言? 今陛下既知小寶之罪,臣竊以為天皇是何等聖佛,托身人間,廣選男妃。 自應擇公卿舊家子弟,姿稟穠粹(資質淳美精粹),置床笫間,足以游養聖情,捐除煩慮。 何事幸彼市井無賴之徒,為嫪毐、曇獻故事,被千秋萬世擬秦胡兩后耶?」‎

‎后曰:「微汝言,朕亦知之。 近日宰相批懷義面,正欺其市井小人耳。 若得公卿子,通曉文墨者,南衙何敢辱之?」 言畢而歎。 公主曰:「陛下勿歎,陛下知太宗時有鳳閣侍郎張九成乎? 其從子昌宗,年近弱冠,玉貌雪膚,眉目如畫,其風采絕類巢刺王妃。」 后默然,俯而未應。

‎公主遽前跪起,附耳語曰:「陛下毋過慮。 兒兼知昌宗下體矣。 兒於凝碧池置莊,春花盛時,駙馬輒宴賓客,宴畢,賜浴。 浴時,兒於琉璃屏後窺之。 群臣無有佳於昌宗者。 昌宗通體雪艷,無微痕半瑕。 瘦不露骨,豐不垂腴。 其陰頭豐根削,未起時垂不甚長,渾脫類鵝卵,有龜稜高起五六分,鮮紅柔潤。」 語未畢,太后色和,謾曰:「兒試耶? 」

公主曰:「兒非不涎之也,為后故,不敢。 然終不自信,故遣侍兒逼焉。 回顧侍者曰:「據實奏天皇,毋慚也。」 侍兒跪起附耳如公主狀,奏曰:「奴初遇昌宗時,似南海鮮荔枝,入口,光嫩異常,稜張如傘。 三四提後,花蕊盡開,神魂飛矣。 昌宗遲速,亦不自為主張,婉轉隨奴意。 事畢後,紅玉頹然,奴觸之,體猶噤也。」‎

‎太后大喜,指公主曰:「兒誠解人,朕每聞世俗女子,但好壯健,不選溫柔。 此村嫗淫耳。 夫壯健遲久,可以藥力為也,海外慎恤膠(春葯),宮中有石許,無所用之。 男陰佳處,全在美滿柔和。 懷義老奴,筋勝於肉,徒事憨猛,當時雖愜,過後朕體覺違和。 御醫沈南璆肉差勝,然上下如一,頭角蒙混(包皮過長包著龜頭),且皮弛稍稍裹稜,非翹起不脫,故時覺不淨。 如卿所云,乃全才也。」‎

‎公主出,即命侍者召昌宗,衣以輕綃霧谷之衣,冠以玉清雲仙之巾。 浴蘭芳,含雞舌(丁香,辟口氣)入宮。 後果大幸(得女皇寵幸),薛、沈輩不徵召矣。 當是時,太后春秋高,學修養法,常含昌宗陰而睡。 昌宗陰頭豐肥,后口為之勞,終弗忍棄。 后兒齒重生,昌宗覺苦,乃薦易之。 后口含易之,而以下體受昌宗,情尤酣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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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行樂示意圖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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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之寵亞於昌宗,二人易班休沐,每歸家,后遣人伺之,不許與妻交一語。 上樓去梯,其母憐之,置人壁間,方生國忠也。 太后使昌宗騎木鶴,呼為子晉後身。 又命修三教珠英,居控鶴監。 與學士崔融、宋之問等酬唱。 之問尤諂事二張,為持溺器。 人笑之。 之問曰:「卿知是何等溺乎? 我為婦人遇二張,亦不知何者為名節,況天后也。」‎

后以龍錦缎賜公主,且曰:「朕聞古時公主多行不端,此選駙馬者之罪也。 自今以後,命畫工寫昌宗上下形體為式,如式者方充駙馬之選。 庶幾公主夫妻和樂,亦不虛生帝王家。」 公主及侍兒宮人皆叩頭呼萬歲。 中宗、睿宗仿而行之。 其時安樂公主雖驕奢,與武延秀恩好頗隆,無面首之侍,皆后力也。 昌宗妻貌寢,後召入宮,封一品崇讓夫人。 常戲曰:「夫人何修,得嫁六郎耶?」 時有一世修貌,二世修陰之謠。‎

‎亡何,五臣起兵,入宮誅二張,橫屍未收。 百姓怨之,臠割肢體為糜。 宮人婉兒揣后意,於殘骸中收得莖頭半段,紅潤如生,手持獻后。 后泣曰:「是六郎也。 契苾兒(張易之小字)不能如是。」選第一府白玉盒盛之曰:「朕萬年後,以此為殉。」‎

唐制本無控鶴府,武后操政,特設此以之位置嬖臣(受到寵幸的近臣),擇年少貌美者充其選,備遊樂也。 時嬖臣之最得后歡者,以張易之兄弟為最,時人稱之為五郎六郎而不名。 出入宮閌,肆無顧忌。 易之原官司衛少卿,而其弟昌宗,則為散騎常侍,以外官而日侍后側。‎

廷臣有非議者,聞於駙馬薛紹通,以告太平公主,公主上聞於后,武后戚然曰:「人言可畏,將奈何?」 公主凝思良久,獻計曰:「陛下何不置一內侍之府,而位置張氏兄弟,則職守所在,出入宮闈,人言自息矣。」 后大喜。 即傳旨設置控鶴府,以易之為控鶴府監,昌宗為秘書監,秩三品。 二張聲勢,至是益煊赫。 奔走門下者,百計博其歡。 武承嗣、武三思等,皆伺候門庭,俟二張之出也。 爭為控馬,隨行過市,引為奇榮。 懷義知之,頗銜二張,蓋以武后既幸昌宗兄弟,隨不徵召也。‎

‎及武后加號天冊,作大無遮會(指佛教每五年舉行一次的布施僧俗的大齋會) 於明堂,懷義鑾池為坑,結彩為殿,佛像皆於坑中引出,偽言自池底湧現者,又殺牛取血,畫一大佛像,云系懷義刺臂血所繪,張像於天津橋,廣設齋事。 后命昌宗隨侍往,懷義睹其狎昵狀,憤甚。 是夕,即縱火焚天堂,延及明堂,火照城中如白晝,終夜不息,比明,俱成灰燼。‎

太平公主以懷義縱火洩忿事,聞於后,武后囑深諱之,但云內作工徒,晚炊不慎,誤燒明堂。 遂涉明堂,命更造之,仍以懷義充督工,蓋后意尚羈縻(牽制)之也。 訛知懷義益恣肆,入對時多不遜語,是反后隱事(洩太后隱私)。 武后怒,與太平公主密商之,公主曰:「老奴無禮已甚,竟敢侵天王,若再事姑息,後患亦大可慮,不如除之以絕禍源。」 武后曰:「然,此附骨疽,唯兒為朕去之。」‎

公主應命出,密遣宮人設伏要道,召懷義入見瑤光殿,及至,公主在殿上大喝曰:「拿賊!」 伏者盡起,執懷義兩手而縛之,懷義猶崛強,欲作困獸鬥,適武攸宜以錘自後猛擊之,腦裂而死。 公主命武以車載其屍還白馬寺,龕而焚之,善遣寺中僧眾,及懷義蓄以自衛之力士,籍寺產入官。‎

同平章事狄仁傑,素為武后所信重,昌宗憚其梗直,屢言於后,請黜之。 武后曰:「此老忠正不阿,為國家樑棟,安內攘外,惟彼一人,若罷此老,朕躬不能復安枕矣,子無復言。」 昌宗曰:「臣可不言,竊恐此老之不我容也,奈何? 」 武后曰:「自有朕在,卿焉用鰓鰓過慮(過於憂慮和恐懼) 為? 」 昌宗默然。‎

越數日,仁傑果奏請撤控鶴府,及其監衛。 武后允其請,即召二張入議,昌宗擬改天驥府,易之則以天驥府,為管理御馬之官,與上駟院相混,擬改為奉宸府,專司內廷供奉事,武后深然之,即改控鶴監為奉宸府,授易之為奉宸令,進昌宗為春官侍郎,每逢內宴,輒及二張,君臣之禮,蕩焉無存。‎

武后欲掩其跡,命二張與文學士入內殿修史,武三思與焉。 三思諂事二張,在武后前奏稱昌宗乃王子晉(周靈王的太子,道教傳說太子晉離宮訪道,被方士浮丘生帶至嵩山修煉長生不老之術,靈王以為他死了,三十年後,太子晉請大夫桓良轉告其弟周景王,七月初七於緱氏山相會。到了那天,太子晉乘緱氏山上的空中吹笙,七日後駕鶴登天) 後身,后乃命昌宗衣羽衣,持笙簧奏雲璈之曲於庭,后顧而樂之,命文學士賦詩以志美,以崔融之「昔遇浮邱伯,今同丁令威,中郎才貌是,藏史姓名非」一詩為絕唱。 改設奉宸府後,易之乃廣選面目優秀,儀表英挺者,充奉宸府供奉。 宦家子之與二張素識者,見彼兄弟得承天眷,權傾一世,久已艷羨,今有易之為之汲引,薦充供奉,莫不歡欣鼓舞,引為榮典,惟居內府,除隨侍后遊晏寢食外,無所事事。

↓武則天行樂示意圖之四

右補闕朱敬則之猶子(養子),亦供職奉宸府,越時未久而(癆病),敬則悉其隱,乃草疏進諫曰:「臣聞志不可滿,樂不可極,嗜欲之情,愚知皆同,賢者能節之,不使過度,不賢者放縱無厭,必遺大患,陛下內寵易之、昌宗足矣。 近聞尚食奉御(官名),廣選少年,以充內供奉,知恥者遠避不遑,而無恥如柳模者,竟揚言於眾,稱其子良賓,肌膚潔白,豐儀俊秀,專欲自進,堪充奉宸內供奉,無禮無義,溢於朝聽。 臣愚,職在諫諍,不敢不奏。」 武后勞之曰:「非卿直言,朕不知此。」 賜彩百段,並罷選男之命。‎

‎易之、昌宗競以豪侈相勝,公卿都出門下。 戶部郎宋之問以詩才受知於后,諂事昌宗,求為北門學士,昌宗為之說項,武后不許,之問乃作《明河篇》贈昌宗,其末云:「明河可挈不可親,願得乘槎一問津; 還將織女支機石,更訪成都賣卜人。」 武后見其詩,笑謂昌宗曰:「朕非不知其才,但以其有口過(口臭)耳。」 以之問曾將后嬖二張事,托諸吟詠,以媚二張,為后所見故云,之問遂終身銜雞舌(因口臭而不獲武后寵幸)之恨。‎

昌宗有弟名昌儀,為洛陽令,藉勢招搖,有請託無不應,候選人薛某,以黃金五千兩賂昌儀,並授以(行狀),請為夤緣(拉攏關係),昌儀受其金,以狀面交天官侍郎張錫,越數日,張錫欲為薛某補官,奈其狀已失,往問昌儀,昌儀曰:「我亦不記,但知其姓薛耳。」 張錫懼而退,索在(選才授官)姓薛者六十餘人,悉行補官,二張之聲勢,於此可是一斑矣。‎

‎昌宗先得武后嬖幸,以后食慾甚(性慾旺盛),不勝其擾,始以易之薦於后。 易之面貌雖不及昌宗俊秀,而內媚之術(善於討武后歡心)則過之,因是深得后歡,賞賜有加。 易之母阿臧,性亦淫侈,命子雇匠造七寶帳,金珠珍異,罔不畢備,牙床犀簟,貂褥蟁氊(珍貴毛氊),用汾晉龍鬚,臨河鳳翮,織以成席,豪華足與內庭相埒。 與鳳閣侍郎李迥秀私通,常強迥秀同飲鴛鴦杯,取其常相聚也。 事為武后聞,偶語迥秀曰:「汝系阿臧私夫(姘夫),易之當稱汝私父。」 上下相謔,不以為異。 易之以母氏荒淫,屢謓不聽,遂請於后,除迥秀為恆州刺史。‎

狄仁傑為一代名臣,雖公正不阿,而深得武后倚重,故得屹立於群小之間,得安於位。 初設控鶴監時,仁傑曾以顧全聖德,撤除控鶴監,免貽千秋萬世之譏為言。 武后雖即改為奉宸府,而二張之寵眷,曾不稍衰,仁傑又諫曰:「臣之請撤控鶴監,不在虛名,而在實際,今控鶴監之名雖除,而二張尚在陛下左右,仍足為盛名之累,陛下志在千秋,留此污點,殊可惜焉,願去而遠之。」‎

‎武后曰:「朕早知卿為忠正老臣,故以國家重任委託,但茲事卿殊未宜置論,蓋朕嬖二張,實為修養(修練養性)計耳。 朕躬侍奉先帝,生育過繁(武則天生育了4男2女),血氣衰耗已竭,因爾病魔時相纏擾,雖經常進參茸補劑,未見其效。 沈南璆曰:『精血之衰,非草木所能為力,惟有採取元陽,以培根本,則陰陽和而血氣充矣。』 朕初以為妄,試行之,不久而血氣漸旺,精神漸充,此非朕好為文飾之辭而欺人,二齒脫而重生,可為證也。」‎

‎言已張口以新生之齒示仁傑,仁傑知后意不可回,乃曰:「游養聖躬,亦宜調節有度,恣情縱欲,適足貽害,然臣固知陛下非秦胡二后比也,並以嗣後奉宸府中,勿再進面首(古代供貴婦人玩弄的俊美男子) 為諫。」 武后曰:「卿言良是,朕春秋漸高,頗有倦勤意,卿曾言廬陵王賢,且深得民心,卿其為我召之還也。」 仁傑謝恩而退,即赴房州,召廬陵王還都。

藏了什麼秘密?武則天寢宮暗藏密室每晚睡前必進一次| 新奇| 三立新聞網SETN.COM

后本擬即日致政(指將執政的權柄歸還給廬陵王李顯) ,武承嗣、張昌宗等,恐懼萬端,環泣勸阻曰:「陛下若欲致政,請先殺臣等,若不忍,請罷其議。」 武后亦恐致政之後,武氏宗族及二張等,必無死所,乃復廬陵王為太子,先是易之曾勸后立武氏太子,后先已建立武氏宗廟,改國號周,本有傳位武氏之心,今得易之力勸,遂詢仁傑曰:「朕將冊立太子,不知武氏諸侄中,誰可立者?」‎

‎仁傑從容答曰:「太宗櫛風沐雨,親冒鋒鏑,以定天下,傳之子孫,高宗以二子托陛下,陛下今欲移宋祚而歸之武氏,微特非天意,且何以對先王也。 而姑侄親,豈逾母子? 陛下立子,則千秋萬歲,配食太廟,可對先帝於九原,臣未聞有侄為天子,而祔姑於宗廟者也。 侄雖賢,斷不可立,況武氏諸子,未有賢者乎。」 后聞語不樂,率然曰:「此為朕家事,卿勿預知。」‎

‎仁傑曰:「王天下者,以四海為家,四海之內,何者不為陛下家事,臣備居相位,寧有所不能預知之事乎? 陛下欲立太子,宜即召還廬陵王。 」 仁傑反覆爭辯,后意稍悟,是夜夢大鸚鵡折其兩翼,心知不祥。 翌晨臨朝,以兆告仁傑,詢吉凶。 仁傑曰:「陛下武姓,大鸚鵡即以比喻陛下,兩翼,二子也。 陛下棄其二子,而屬意異姓,則兩翼折矣。」 后默然,自是遂無立承嗣意。‎

‎同平章事吉頊,與二張同居奉宸府,頊與武懿宗(武后堂侄,性殘暴)不睦,恐武氏立,失官致禍,遂說昌宗曰:「公兄弟貴寵,天下側目,不有大功於朝,天皇千秋高,一旦山陵崩,二公將何以自全?」 昌宗聞言,大恐,亟問曰:「君言誠然,敢問自全之計。」 頊曰:「天未厭(唐),立武則速亂,廬陵王有賢聲,公何不勸上儲位,以慰天下之望? 非但免禍,且可以長保富貴也。」 昌宗曰:「所言固當,但易之已在天皇前力保承嗣為太子,我亦許為之進言,今若忽保廬陵王,自相矛盾,可乎?」 頊微笑曰:「公何迂哉,成大事者,寧持小節,況立承嗣,不過群小之偏見,何若立廬陵王,而使天下歸心之為得也。」 昌宗大悟,於是承間屢請以廬陵王複儲,后意乃決,蓋廬陵王之復儲,初非狄仁傑一人力也。‎

‎南海進集翠裘,用孔雀毛及蠶絲成其表,而以白狐皮托其裡,華麗絕倫,昌宗侍側,見裘把玩,不忍釋手,武后賜之,命披裘相對鬥雙陸(古代一種棋盤遊戲) ,適仁傑入宮奏事,后賜之坐,命與昌宗博雙陸,仁傑亦不拒,后笑詢以何物為注彩,仁傑指昌宗所衣裘曰:「即賭此。」 后曰:「然,則卿以何物為注?」 仁傑指所衣紫絁袍曰:「臣以此袍。」 后笑曰:「昌宗之裘系珍品,價逾千金,卿系尋常朝服,非其敵也。」 仁傑曰:「臣此袍乃朝見奏對之衣,昌宗之裘,乃嬖幸寵遇之服,其間貴賤,自有不同。」 遂相博,后以昌宗為雙陸能手,勝券可操也,訛知昌宗為仁傑正氣所懾,心赧神沮,連戰皆北,然不願去裘,允作價償銀。 仁傑怒曰:「天子無戲言,臣奉旨博雙陸,以裘為彩,勝則得裘,今欲反悔,天威何在?」 言既,競執昌宗而褫其裘,向后謝恩而去,至光范門,以裘衣家人,命控馬過市以辱昌宗,非但昌宗末如之何,即武后亦不能屈也。‎

易之有家奴裴吉者,年輕貌美,其母阿臧甚(受寵愛)之。 阿臧因恐易之得幸武氏,斲喪太過,遂命易之以裴吉入奉宸府,並囑昌宗薦引。 昌宗雖承恩寵,陰嫌其老,所以依偎承命者,為保全富貴計耳。 蓋武后春秋已高,床笫間又專以採補為事,口噙指撥,昌宗已覺難堪,兼之后性甚妒,常令昌宗侍左右,出宮則命二內侍隨行監察之,由是遂不能與婦女相接。 蓋后有潔癖,恐與他人媾而污其陰,轉輾污口舌也。 二張久不得御少女,心有不甘,此二張所以廣覓偉男,薦之於上,蓋欲使庖代有人,而及早脫身去也。 顧歷薦若干人,卒鮮當上意,以面目之俊好,陽道之偉岸,媚術之優異,實無人能望易之、昌宗項背也。‎

昌宗既知裴吉非常人,而足當其任也,遂聞其名於上,而力繩其美,后即令裴吉潔身進御,易之即沐浴傅粉,盛飾裴吉以進,並語之曰:「此去一幸而得當上意,富貴惟所欲,若不合上意,亦不失供奉秩(俸祿),此去當好為之。 入宮時,有宮女導汝入側室,其最美之一人,名上官婉兒,必褫汝衣而檢視之,汝宜持之莊重,檢視畢,入宮承幸,一切進退疾徐,悉惟上命,不可恣意妄行,倘觸后怒者,且無幸,慎毋多言,天皇若有問,答語須簡略,不可瑣屑。 言止於此,爾其慎之。」 ‎

裴吉唯唯而行,入宮見后,跪拜稱萬歲,上官婉兒詢明姓名年歲籍貫,錄入承幸冊,由宮娥引吉入側室,褫衣檢視身體。 吉本是急色兒,佳麗當前,欲心頓熾,及上官婉兒至前,褫衣檢視時,其勢已不覺驟躍而起,龐然如怒蛙之向人矣。 上官婉兒驚其偉岸,亦不覺心動,粉額類飛紅,竟如天畔忽現朱霞也。 細視其身,瑩潔無瑕,堪與張氏兄弟相匹,逆知上之必相寵也,即命之衣而入於寢宮。‎

‎時已斗轉參橫,夜將午矣,武后登御榻,召吉入幸,訛吉以家奴而承幸於天皇,中心惶恐,不知所措,心驚氣餒,不克自振,向之蛙怒向人者,已奄然萎頓如臥蠶矣。 及相接,而膻腥之氣遍床笫,中人欲嘔,葢裴吉固有狐臊疾者,武后怒斥之曰:「速去,速去。」 裴吉至此,魂離其體,匍匐披衣,踉蹌而遁。 武后以易之兄弟既進此傖夫(貧賤的粗漢)也,疑為侮己,立召易之、昌宗兄弟,嚴行數責,幸太平公主、上官婉兒,為之緩頰,始釋后疑,仍命侍左右。‎

易之銜裴吉刺骨,逐出奉宸府,時人畏易之勢,無敢留之,裴吉遂與無賴為伍,流而為盜,白晝劫市肆,為洛州常史魏元忠所捕,訊之為易之家奴,草疏入奏,嚴劾易之。 疏為上官婉兒所見,告易之,易之極道謝意,並懇杖斃批覆結案,由是二張與元忠,遂不相容。 旋元忠入相,武后欲以易之弟昌期為雍州長史,問元忠曰:「誰堪為雍州長史者?」 元忠以薛季昶對,武后曰:「張昌期亦能勝任乎?」 元忠曰:「昌期年少,不閒吏事,曩在岐州,戶口逃亡且盡,不如季昶,能為地方造福也。 任官惟賢,豈可徇私以遺民害,願陛下察之。」 武后默然而止。 元忠又嘗面奏武后曰:「臣居相位,不能盡忠死節,使小人盤踞君側,臣之罪也。」 武后不悅,二張怨之,昌宗乃(責備)元忠於后曰:「元忠嘗言,太后老矣,不若挾太子為長久。」 武后最惡人言其老,聞昌宗言,勃然大怒,下元忠於獄,擬向輔臣詢元忠罪惡。‎

‎昌宗密引鳳閣舍人張說(本文作者張垍之父)為己助,許以厚祿,使證元忠罪,張說從之。 昌宗復言於後曰:「欲證元忠事者,垂問張說可也。」 后即傳旨召說入對,鳳閣舍人宋璟,知元忠為二張所構陷,及見說奉召入對,意必為元忠事,遂牽說袖曰:「名義至重,鬼神難欺,不可黨邪陷正,若事有不測,璟不佞(無才能),願與子同死,努力為之,流芳遺臭,在此舉也。」 左史劉知幾亦謂說曰:「無汗青史,為子孫累。」 張說對曰:「我寧不知此,君等焉用過慮為?」 言畢入對,武后問以魏元忠有無言欲扶太子事詢,說見二張侍側,未遽對,昌宗促迫曰:「速以直對,何用躊躇。 」 說語武后曰:「陛下視之,在陛下前猶逼臣如是,況在外乎? 臣實不聞元忠有是言也。」 ‎

易之、昌宗遽呼曰:「張說與元忠同黨謀反。」 武后曰:「有何反狀?」 易之對曰:「說嘗稱元忠為伊周,伊尹放太甲,周公攝王位,非欲反而何?」 說斥之曰:「易之小人,徒聞伊周之語,安知伊周之道? 伊尹、周公,為臣至忠,青史流芳,古今瞻仰,陛下用宰相,不使學伊周,當使學誰耶?」 后以說言挺撞,遂下之獄,他日徵召問,昌宗使人語之曰:「一言之間,安危立判,公其三思之,縱不為自身計,寧不為子孫稍留餘地乎?」 說默然不語,及入對,仍執前言,武后怒,流張說於嶺南,貶元忠為高要尉,群臣交章奏保,蘇安恆上疏曰:「元忠下獄,里巷洶洶,皆以為陛下委信姦宄(犯法作亂的壞人) ,斥逐賢良,忠臣烈士,皆拊髀(以手拍股,表示激動) 於私室,方今賦役煩重,百姓凋弊,重以讒匿專恣(毀謗、陷害別人,專橫放肆) ,刑賞失中,嬖臣作惡而不治,賢臣直諫而獲罪,竊恐人心不安,別生他變云云。」 ‎

‎疏入不報,元忠被貶出都,入朝陛辭曰:「臣老向嶺南十死一生,但至他日,陛下當知臣言之不謬。」 又指昌宗、易之曰:「此二小人,終為亂階(禍端,禍根) 。」 言既拜辭出。 侍卿史王晙面奏武后,力言元忠被陷,后不理,拂袖入宮。 宋璟謂晙曰:「魏公幸得保全生命,今子復冒犯天顏,為之申理,得無多事乎?」 晙對曰:「魏公以忠公獲罪,晙為義所激,縱殺身無所恨也。」 

二張既陷元忠,聲勢益灼手,時狄仁傑已死,朝政悉由二張把持,凡供奉宸府者,皆賂以金帛,出任要津。 武后嘗賜宴群臣,二張首座,位居宋璟之上,易之憚璟忠直,虛位揖之曰:「公乃方今第一人,何得居末座?」 璟曰:「愚自知才劣位卑,張卿以為第一,何耶?」 天宮侍郎鄭呆,笑語璟曰:「中丞何故卿稱五郎?」 璟曰:「以官言之,正當為卿,足下非張卿家奴,何郎之有?」 二人調侃,舉座懷惕。 當時自武三思以下,皆謹事二張,惟璟獨不為禮,二張銜之,屢欲中傷之,而璟先向武后乞休致(將職位還給朝廷) 矣,武后見璟乞休,訝然曰:「朕方倚卿為股耾(左右輔助的人) ,何遽舍朕而去?」 璟曰:「臣居於位,既不能為國除奸,又不見好於陛下宰臣,一旦如魏元忠之受其誣陷,流徙萬里之外,何若急流勇退,以避讒匿耶。」 后溫語慰留,故二張雖屢言璟短,欲中傷之,后皆笑置不理。 ‎

武后寵幸二張,呼易之曰五郎,昌宗曰六郎,太平公主及上官婉兒等,亦而郎之。 時逢盛夏,后挈昌宗、公主等同幸上林苑賞荷,張筵暢飲。 公主素知昌宗量豪,命進金叵羅(金製酒器),上官婉兒斟酒相勸,昌宗迭盡數器,紅雲暈頰,而玉山頹矣,太平公主調(調笑)之曰:「美哉六郎,貌似蓮花。」 上官婉兒曰:「六郎美甚,蓮花未必似六郎。」 武后曰:「蓮出污泥而不染,乃花中上品,何言其不似六郎?」 「上官婉兒對曰:「六郎面貌,春日則如雨後桃花,夏日則如出水芙蕖,秋日則如凝露海棠,冬日則如曉日芙蓉,美態當存,茲者醉態惺忪,其顏色實勝蓮花。 公主謂六郎貌似蓮花,臣竊以為蓮花似六郎耳。」 后凝視昌宗者再,微笑曰:「婉兒的是可人,聰明天賦,見解不凡,微子言,六郎美貌,幾被蓮花壓倒矣。」 由是蓮花似六郎之語,傳為美談。‎

上官婉兒以祖儀得罪 ,沒入掖廷 (上官婉兒祖父上官儀獲罪遭誅後,上官婉兒隨母親被發配入掖庭為官婢) ,容貌瑰麗,兼之詞翰,天后愛之,使侍側,治筆硯。 后幸昌宗不避婉兒,婉兒性黠,媚昌宗而遠之,后尤喜,然昌宗溲溺,婉兒顧盼不能無情。 后命將作大匠於峽石,為昌宗造園,屋舍皆黃金塗壁,白玉為階,後爇奇香,擁真珠帳,幸昌宗。 昌宗醉眠陰軟,后與為戲,拉莖上皮覆陰頭,頭稜高,皮格格不上,俄而挺然,根雖撠健,而頭肉肥厚如綿毬成團,色若芙蓉,捻之類無精管者,后嘆曰:「使人之意也消。」 婉兒心動,裙下皆濕,不覺手近昌宗,后大怒,取金刀插其髻曰:「汝敢近禁臠(指帝王所鍾愛者) ,罪當死。」 六郎為之哀求始免,然額傷有痕,故於宮中常戴花鈿(是中國傳統妝飾,施於額頭、眉心、兩鬢) 也。

上官婉兒

上官婉儿- 快懂百科

‎方仁傑之死也,二張益無忌憚,群臣奏事,其疏須先入奉宸府,然後進呈,遇有參劾二張之疏,皆藏匿不以進。 時太后春秋已高,多病倦勤,政事都委之邵王重潤,與其妹泰永郡主,及魏王武延基。 葢武后雖穢亂宮廷,頗具知人善任之明,故荒淫數十年,宗社依然無恙。 二張寵眷雖優,後早識其貪鄙,易之屢求入相,后卒不許,及至年高厭政,終不以政權畀二張而委之邵王魏王,此可見后知人也。 二張恃寵恣横(放縱專橫) ,竟不奏聞武后,擅自干政,密令宮門監以每日所收奏疏,逕送奉宸府。 宮門監郭秀,本易之羽翼,敢不維命是聽。‎

魏王武延基為承嗣子,永泰郡主婿也,最得武后寵愛,及聞易之恣橫干政,與邵王等密議,面奏武后,適值后疾,昌宗日侍左右,無機可言事,而事機又不密,為二張心腹所悉,向易之告密,易之恐懼,與昌宗密謀,出其先發制人之計,在武后前誣訴重潤延基謀反,葢深怨陛下先許立武氏為太子,忽又召還廬陵王,行且與諸武入宮逼后,廢廬陵王而立延基為儲,陛下若不信, 可召宮門監郭秀詢之。‎

武后即召郭秀入宮,問曰:「魏王、邵王有無異志?」 郭秀對曰:「魏王常集邵王及同姓大臣在郡主私邸密議,關防嚴密,所議何事,不得而知,惟情有可疑耳。」 武后信之,擬交刑部按其事,昌宗又力持不可,謂:「兵權俱在諸武之手,若鋌而走險,兵禍立見,不獨陛下危,宗社且有覆亡之憂。」 后戚然曰:「急則生變,遲則因循坐誤,必貽養癰之患,事且奈何?」 昌宗作小語曰:「若單治首逆,不事株連,則逆謀息而不遺後患,然此事以速為貴,遲恐漏洩激變也。」 武后聞言,竟不加思慮,下召賜邵王、魏王及永泰郡主三人死。‎

事後三思入宮與后力爭,后以延基等密謀造反對,三思曰:「反狀何在? 且延基手無兵權,何從謀反?」 武后語塞,始知誤聽昌宗爭權構陷之辭,而起蕭牆之禍,注視昌宗,面現不愉色,昌宗遂謂三思曰:「延基雖無反狀,但已賜死,縱怨亦難令復生,惟有厚加撫恤而已。 公聲勢洶洶,寧欲令陛下償抵耶?」 三思素憚昌宗勢,聞言默然而退。‎

武后於此事,深覺不安,見二張在內廷尚敢構陷殺人,在外之專橫,亦可想見,於是密令中丞宋璟按其事,而昌宗兄昌期,弟昌儀等,皆坐賊下獄,后命三司共鞫之,供詞涉二張,御史面奏武后,謂不質訊二張,難以定案,后即降敕,謂易之、昌宗擅作威福,著即歸案鞫訊。 翌日承審御史李承嘉等,奏覆張同休、昌儀等犯贓四千余(成串的錢),詞連昌宗,而不及易之,葢易之性狡猾,受人賄賂者托之乃弟,且同休等固知昌宗為武后所嬖,縱牽涉之決不至連坐,故盡委諸昌宗也。 讞定,諸張流徙,昌宗連坐免官,后雖欲超脫之,而礙於國法,徒自怏怏耳。‎

‎會群小有以昌宗有功於國,不宜免官,言於上者,后遂問宰相曰:「昌宗果有功乎?」 楊再思對曰:「昌宗合神丹進呈,聖躬為愉,此莫大之功也。」 武后悅,特赦昌宗而復其官,再思為相,專以諂媚取容,見后注垂問,知欲脫昌宗於罪,故迎合后意,偽言昌宗合神丹之功,實則昌宗素昧醫道,何嘗有進奉神丹之事哉。 旋因武后有疾,朝政由昌宗擅斷,易之即為同休等奏請複官,昌宗奏明武后,加同休為司禮少卿,昌儀為少監,謫貶與開復,其間只四十日而已。‎

武后雖並寵二張,於昌宗愛之尤甚,自昌儀等坐贓入獄,牽涉昌宗,而未及易之,后遂謂易之賢於乃弟,寵眷漸隆。 先是昌宗常侍后側,寢食與共,出入相偕,跬步不離左右,昌宗春秋家祭等事,不許一歸家也,即歸亦監以內侍,使不能與婦接,昌宗雖承後寵,亦甚苦之。 而豔如桃李之上官婉兒,朝夕相見,雖則心心相印,以后防範嚴,無從通款曲,偶而言笑,輒遭斥責,真箇銷魂,更無望也,對茲佳麗,不容爾染指。 昌宗之心,誠難堪矣。 今幸易之深得后寵,昌宗得稍事休息,惟后命仍不許擅自出宮,只能在寢宮中閒遊。‎

一日,武后正與易之在內宮,昌宗值婉兒於便殿擬博弈為戲,婉兒曰:「對弈不博彩,勝敗漠不關心,殊乏興趣,六郎敢與我賭彩乎?」 昌宗手中示以香囊曰:「此中實異香,非蘭非麝,經年不散,頭暈目眩時,嗅之即愈,實為希世珍,乃契丹所貢而非受於天皇者,即以此相博何如?」 婉兒久羨此囊,今聞其語,笑答曰:「固所願也。 不敢請耳。」 昌宗曰:「然則爾以何物為彩?」 婉兒自顧身無珍品,遂曰:「隨身無長物,任郎自擇,其心愛者,指以為彩可耳。」 昌宗諦視有頃,微笑曰:「胸前紅錦訶子(中國古代女性的胸衣) 乃宮人貼肌之物,珍貴埒此囊,某願得之久矣,請解以博之。」 婉兒亦笑應之不以為忤。‎

二人既入局,子聲的的如滴漏,此攻彼守,鬥角鉤心,各極其能,相持良久,日已移晷,婉兒一著之差,遂牽全域,於是而昌宗勝矣。 既勝,即向婉兒索紅錦訶子, 婉兒欲更弈一局定勝負,昌宗恐再戰為所敗,不允,婉兒曰:「則以如不再鬥一局,則不與訶子相挾。」 昌宗曰:「宮人弈敗當出彩,如不予我者,我寧不能自取之乎? 」言既以手探婉兒胸,婉兒力弱,不克撐拒,昌宗手已入脅際,而新剝雞頭,已躍然在掌,凝脂之肌,著手欲融,而昌宗不覺其魂銷而心醉也。 婉兒亟詭言曰:「天皇至矣。」 昌宗笑曰:「誰信汝言者,速取紅錦訶子來。」 婉兒力自掙脫,喘息言曰:「一方抹胸,值得幾許,欲取便取之去,惟若旦夕不離天皇左右,承幸時,一旦為天皇所見者,我與若無死所矣。」 ‎

‎昌宗聞言,憬然久之,曰:「訶子固不須矣,其許作肌膚一度之親,以了夙昔之願,而償此博彩如何?」 婉兒笑語:「賤躬不足承厚惠,肌膚之親,還向天皇邀之耳。」 昌宗不聽,強之再三,遽前擁之,婉兒喘息撐拒,然欲心炎炎矣。 二人正相持間,忽見宮娥岔息至,云天皇宣召六郎,昌宗急釋婉兒,匆匆入寢宮,見羅帳低垂,武后已疲倦而睡鄉中矣,乃悄然而退,往覓婉兒,則不見,好事垂成,忽逢磨羯,昌宗難免其悵然自失也。‎

‎時當孟秋,天氣蒸熱,昌宗兀立階前,披襟當風,忽聞水聲向別院出,於是躡足循聲而前,龍茜紗窗外,竊窺之,則婉兒正入浴也。 雪膚袒露,玉體橫陳,雖雨後梨花,不足喻其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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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宗飽餐秀色,心怦然而動,正思覓戶而入,忽聞足聲,回首視之,見即頃間宣召之宮娥也,以手招之曰:「來前,有語問若也。」 宮娥微笑,疾行至窗下,低喚曰:「六郎窺浴,姑姑留意。」 語畢,至昌宗前,含笑不言,昌宗注視有頃,娟娟此豸(形容美女姿態嫵媚妖嬈) ,亦可人憐,其裝束不類宮娥,意者此女,殆婉兒之使女耳,乃問之曰:「頃者天皇方在睡鄉,爾竟敢假傳聖旨以戲我? 若天皇知之者,無幸矣。」 女名小燕,姣小玲瓏,善伺人意,婉兒深愛之,故挈之入宮充廝役。 小燕聞昌宗語,含笑對曰:「我罪猶輕,只恐天皇知汝與婉姑戲,其罪不容誅矣。 我不忍婉姑受委屈,故弄此狡獪作解鈴人耳。 若不我聽,反罪我耶?」 昌宗語塞,時婉兒已出浴,推窗斥小燕曰:「與誰呶呶者,精皮肉,又討打耶。」 及睹昌宗駐立簷下,恐其相擾,即將闔窗遁去,昌宗徒悵悵耳。‎

光陰荏苒,時序匆匆,殘冬既屆,夙雪載途。 武后同昌宗、易之、太平公主、上官婉兒等宴於暖閣,飲酒賞雪,昌宗進頌曰:「瑞雪既降,年豐之兆也,乃陛下德澤被及蒼生,宜天和民悅而有此佳兆。」 婉兒即率眾宮娥山呼叩賀,易之曰:「有此瑞雪,不可無詩以志盛。」 武后笑語婉兒曰:「素知汝詩才敏捷,能吟此瑞雪否?」 婉兒曰:「陛下有旨,不敢違。」 易之曰:「小臣躬奉其盛,何幸如之,由臣為陛下執壺斟酒,臣弟為婉兒擊箸催詩,陛下一杯飲盡,婉兒當成詩一首,倘杯酒已乾,未能成章者,當罰酒三大觥。」 婉兒應曰:「有罰有賞,始稱公允,若杯酒乾而詩成者,爾兄弟當各賀三杯。」 易之曰:「諾。」‎

‎於是執壺行酒,婉兒聰明天賦,章成七步,不費推敲,始焉詩成杯酒乾,既而愈吟愈速。 武後酒量狹窄,愈飲愈緩,以至婉兒十詩成,而杯酒猶未罄,武后已不勝酒力矣。 遂推窗賞玩雪景,但覺清香撲鼻,心神為怡,縱觀前院,見臘梅盛開,清香之來,即自於此。 時后已有醉意,顧謂左右曰:「天寒如此,臘梅忽然著花,此乃知朕小飲此間,特來助興。」 即命紅錦金牌以寵之。 又曰:「上林苑各花,素沐朕栽培之恩,若朕駕幸上林,則群亦又如臘梅之著花助興也。」 遂傳旨備輦,同遊上林賞花。‎

公主奏曰:「此時離春雖近,天氣甚寒,生氣未回,群花尚未萌芽,豈有著花之理? 且待來春遊幸,以免風雪襲人也。」 武后曰:「臘梅既不畏寒,供朕賞玩,百花自具同情,著花獻瑞於朕前,焉用汝饒舌為? 且隨朕去,恐此時百花早已齊放矣。」 駕幸上林苑,苑中除臘梅水仙外,余皆枯枝撐雪,生氣全無,不禁發怒,時昌宗睹狀,恐后不樂,遂奏曰:「陛下乃曠古罕有之聖人,自當百靈相助,只因倉卒來遊,眾花神未遑伺應,若命婉兒草擬催花檄,曉諭花神,勒限百花齊放,緩日重來,自然花發滿園林矣。」 武后稱善,即命婉兒擬檄,婉兒心知其法之不足恃,但武后酒醉未醒,直奏亦自徒然,遂擬一詩曰: ‎

明朝遊上苑,火速報春知;‎

花須連夜發,莫待曉風催‎。

‎武后即命將詩張貼上林苑,遂登輦還宮。 公主私語婉兒曰:「催花之檄,未必有效,若明日上再駕幸上林,而花仍不發者,且奈何?」 婉兒笑曰:「請俟來朝,百花必放,此葢六郎故與我戲,聊與之鬥,使懾服耳。」 公主笑曰:「汝人巧奪天工耶?」 婉兒曰:「來朝,同往上苑,公主當信予言非謬也。」 翌日,公主曉妝竟,入宮覲后,未及數言,忽有宮娥報曰:「上林尉來報,苑中百花齊放,請聖駕幸苑賞玩。 」武后大喜曰:「昨日朕醉後戲言,今日百花果為齊放,殊出意料之外。」 即命備輦,並召百官齊赴上林苑,賞花賜宴。‎

昌宗與公主聞得上林花發,莫名其妙,即隨后駕臨上林苑。 則滿苑花光,生機蓬勃,迎風俛首,向人作笑。 武后大樂,命上林尉將所開各花開單呈覽,后閱單後,大怒曰:「朕自登大寶以來,上苑百花俱令人加意培養,又因素喜牡丹,尤加愛護,炎夏則架棚以遮烈日,寒冬則圍幔以避霜雪,朕待此花,可云厚矣,而今群花皆放,獨牡丹無花,負恩已極。」 即命內侍遍鋤各處牡丹,聚而焚之。 婉兒諫曰:「百花既已奉旨開放,牡丹豈敢獨違,其所以遲遲者,恐因花朵過大,一時不易開發,望聖恩寬限半日,若再無花,然後治罪,草木有知,亦當無怨。」 武后曰:「爾既代為求免,姑予以半日之限,朕旨,殊覺可恨,更不花者,必遍锄而焚之。」 又令內侍備炭火,炙牡丹之枝,以當薄懲。 越時內侍來報,言被炙牡丹,開花者半,其餘則徧炙不花,武后怒曰:「朕曲予寬容,猶不一律遵旨著花,殊堪痛恨,上苑中豈容栽此玩旨花卉,豈能更容此花,將牡丹掘起,解赴洛陽,著節度使每歲採貢丹皮若干,以供藥料,亦使牡丹永受剝皮之創。」 而由是洛陽牡丹日漸滋生,以志盛。‎

‎以上官婉兒與張易之為閱卷官,評定甲乙,得列前茅者有厚賜,於是文學之士,各極其歌功頌德之能。 婉兒見崔湜年少風流,心焉幕之,閱其詩,富麗矞皇,堪推首選,而張易之與宋之問有深交,欲以宋為冠軍,抑崔湜居三等,各有主見,爭辯良久。 后不得決,乃命張說複閱之,所見與婉兒同,崔隨列首選,而宋降居三等矣,故當時有宋不如崔之語,而崔湜自是遂得私侍(私自侍候;私通) 婉兒。‎

吏部侍郎崔湜,既以才貌年少私侍婉兒。 婉兒有外舍,極亭台之勝,招與宣淫。 婉兒先通武三思,後通湜。 湜問廬陵王與三思何如,婉兒曰:「廬陵王棱角混,韋皇后笑其食哀家梨,不削皮何能知味? 三思故自佳,然亦嫌肉薄耳。」 又問兩后選男何法,對曰:「陰雖巨,以皮筋勝者不選。」 問何故,曰:「人之一身,舌無皮,故知味。 踵皮厚,故履地。 女陰纖膜微蒙,天生男子之陰,亦去皮留膜,取極嫩處,與之作合,又與棱角使之接摩,幼而蕊含,長而茄脫。 以柔抵柔,故有氤氲化醇之樂。 否則拖皮帶穢,進退麻漠,如隔一重甲矣。 天后幸男子畢,不許陰頭離宮,馮小寶雖壯盛,頸銳易離。 六郎稜肥腦滿,如鮮菌靈芝,雖宣洩而陰頭猶能填塞滿宮,久而不脫。 故歡愛之情,有餘不盡。 六郎侍寢,后雖衰,仙液猶透重嫋也。」

↓婉兒行樂示意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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湜曰:「如昭容(上官婉兒於中宗年間被封為昭容) 言,天下優劣,豈猶男子然耶? 湜少忝官階,為女子所悅,所遇豈無粲者? 然下體亦正難言,往往有交無媾,木木然如瞽人投井,不知何往。 爾時徒備精神,殊少回味,天下女子皆然。 自蒙昭容恩接後,方知西子毛嫱,所以專寵六宮者,必別有勝人處。」 昭花心穠粹,湜一交接,輒覺陰頭觸嫩處,如醍醐灌頂,毛髮皆酥。 手按昭容後竅(肛門)翕翕然躍(一開一合地躍動),便知將宣洩,不敢搖身,俟榖道(直腸到肛門的一部分) 躍定後,再候意旨,故常得昭容歡。 湜亦蒙昭容湛露之恩,深含細吐,山澤氣交。 次日上朝,不覺疲憊,想世間男子喜幹,女子好久,皆如乞丐,食豬脂三斗,便道窮奢極欲,真初世人耳。‎

昭容笑曰:「卿言大快,然知音甚難。 大抵男女交接,如匙之配鎖,各有所宜。 聞劉妃陰有橫骨,非尖勁者不能入宮,卿陰頭柔嫩,若遇之,不大苦卿耶? 天后云,肉重則進佳,稜高則退佳,真解人語也。」 方呢語間,安樂公主擁駙馬武延秀至,頗有所聞。 公主褫駙馬袴,手其陰誇曰:「此何如崔湜耶?」 昭容曰:「直似六郎,何止崔郎,此皆天后選婿之功,不可忘也。」 是夕酣飲,觀拔河之戲。 次日為中宗生辰,至午始朝賀。‎

↓婉兒行樂示意圖之二

‎當是時湜雖通昭容附三思,心知韋后必亡,故陰附臨淄王。 武后寢疾(得重病),移居長生院,宰相不得見者累月,惟易之昌宗侍側,大臣議論紛紜,都為后憂,恐二張心懷叵測,謀弒后而假傳遺詔,廢太子而擁武三思,國號雖已易周,唐社不絕如縷,值此武后有疾,正是千鈞一髮之時,豈容因循坐誤? 崔元暐曰:「我當冒死入奏,二張雖專橫,未必敢殺我也。」 張柬之曰:「此本宰相之責,公能代我,倘有不測,誓必當靖亂(平定禍亂)?」 元暐曰:「得相公為後盾,唐祚無虞矣。」 遂別過群臣,直入長生院,見后面奏曰:「太子相王,英明仁孝,足侍湯藥,小人在側,非計也。」 ‎

后曰:「得卿厚意,會當召太子入侍。」 元暐退,三日,不見宣召太子,甚異之,葢易之昌宗恐太子入侍,禍及己身,遂阻武后召太子。 元暐等悉其事,遂用飛書(緊急書信)告后云:「易之兄弟,久懷叛志,故不容太子宰相入對。」 會楊元嗣乘間密告后曰:「昌宗嘗請術士李弘泰問相,弘泰曰,相君之面,貴不可言,相君之身,合當位出宰相之上,昌宗更詢以是否有拜爵封侯之分,弘泰對稱不僅封侯拜爵,直當為天子也,可見昌宗野心勃勃,久懷反叛之心,幸天皇勿為所朦。」 ‎

‎武后本切懷疑,自臥病後,欲召宰相入問朝政,昌宗必極力勸阻,及聞元嗣言,益信其有不臣之心,遂命平章事韋承慶,司刑卿崔神慶,御史中丞宋璟等,同鞫昌宗。 昌宗自承弘泰語誠有之,早已面告天皇,苟懷異志者,豈肯洩此? 神慶遂覆奏曰:「昌宗款稱弘泰語早奏聞,準法當援自首例免罪。」 宋璟則以昌宗倘以弘泰語為妖妄,自當執送有司,雖云奏聞,終是包藏禍心,按法當處斬入奏。 武后偏護之,不論罪,仍召昌宗入宮,昌宗矯不應召,易之代奏曰:「宋璟欲殺昌宗,璟在朝堂,昌宗為保身計,不敢履宮閌以遭禍。」 后不得已,除璟安撫隴蜀,璟不受命,入奏曰:「唐制中丞非軍國大事不出使,今隴蜀無變,臣不敢奉詔。」 ‎

‎后不得已,命有司議昌宗罪,司刑少卿桓彥范奏曰:「昌宗無功荷寵,包藏禍心,所以奏聞弘泰妖言者,擬事發則云自首,不發則待時為逆,此乃奸臣詭計,若云可赦,則誰為可刑? 請嚴懲其罪,以安社稷。」 疏入不報,宋璟復面奏曰:「昌宗為飛書所逼,不得已而自首,且謀反大逆,法無首免,臣願陛下乾綱獨斷,除此心腹之患。」 后溫言解曰:「妖言既經揭破,不足患矣,念其侍疾有功,寬其既往,以策將來。」 璟抗爭曰:「臣固知言出禍從,然義激於心,有死而已。」 武后不悅,宰相楊再思,宣敕令(命令)璟退,璟斥之曰:「聖主在此,不煩宰相敕。」 武后即頒特赦,赦昌宗無罪,璟聞之,嘆曰:「不先擊小子腦裂,有負此職守矣。」 武后復遣昌宗詣璟私宅拜謝,璟拒絕不見,於璟優禮有加焉。‎

‎武后疾甚,久不視朝,昌宗矯旨阻太子、宰相入宮視疾,宰相張柬之與崔元暐、崔敬暉、桓彥范、袁恕己等謀誅二張。 柬之謂御林大將軍李多祚曰:「將軍富貴,誰所致也?」 多祚對曰:「大帝。」 柬之曰:「今大帝之子,為二豎所厄,將軍率親軍,不思報大帝之德乎?」 多祚曰:「苟利國家,惟相公之命是聽,不敢顧身。」 遂與定謀,初柬之與荊州長史楊元琰,同舟渡江,至中流,語及武氏事,元琰慨然有匡復之志,及柬之為相,早存反正之心,故引元琰為右羽林將軍,又用彥范、敬暉、李湛等皆為羽林將軍,委以親兵,適姚元之入都,柬之喜曰:「事濟矣。」 遂召集諸人,定策誅殺二張,並請武后歸政。‎

先遣彥范謁太子,密陳其策,柬之遂與元暐、彥范、薛思行等羽林兵五百餘人至玄武門,易之、昌宗聞變欲逃,奈已不及,被羽林兵所執,遂立斬之,群臣乃入武后所寢宮,奏聞其事,后驚起問曰:「作亂者誰耶?」 多祚對曰:「易之、昌宗謀反,臣等奉太子命誅之矣。」 稱兵宮禁,罪當萬死,武后命太子入視曰:「小子已伏誅,可還東宮矣。」 彥范進言曰:「昔大帝以愛子托陛下,今年齒已長,久居東宮,天意人心,久思李氏,願陛下即傳位太子,以順天人之望。」 后顧崔元暐曰:「卿系朕所擢用者,今亦在此耶?」 ‎

元暐曰:「此乃所以報陛下之大德,恐驚聖駕,故隨眾入,陛下久有倦勤意,乘此歸政,請勿遲疑。」 后許之。 乃即宣詔,命中宗復位,後徙居上陽宮,上尊號曰則天大聖皇帝,復國號曰唐。

原文來自:《大明宫词》里的那本古代黄色小说_百科TA说 (bai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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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8月31日增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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