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編號:七十七 初稿:2021年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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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大很少向前看了,更多的是回顧…回顧那些難忘的往事……
五十多年前,偏遠農村的娛樂節目不多,在沒有電視的年代(香港第一個免費無線電視台「TⅤB」在1967年11月19日啓播,但在偏遠的地方接收甚不容易),一般村民都是聽收音機來娛樂,此外,他們也可以乘二、三十分的車程到元朗市鎮(又稱元朗墟)去玩樂。
↓昔日(60年代初)元朗大馬路
↓今日元朗大馬路
元朗區的範圍很大,約138平方公里,今天的人口有62萬(這大槪等於台灣133平方公里的基隆巿,但基隆市人口只有37萬)。
元朗區的中心點就是元朗巿鎮(墟),她的週邊環繞著大大小小150多條類似下圖的小村落。昔日,每逢農曆的三、六、九日是墟期(即每月有九天),小村落的村民會將他們的農產品帶到墟市來販賣,俗稱趁墟,十分熱閙。
↓1977年新界其中一條村落
當年的元朗也算繁榮,市內有三間戲院,分別上映二、三輪的中外電影(即在香港及九龍巿區上映首輪或二輪後再到郊區上映,票價會平宜得多),此外當年還有一處供村民娛樂消閒的好地方叫「元朗娛樂場」1952-1977(請看小色鬼之 東拉西扯及偷窺媽媽另有介紹)。
↓元朗娛樂埸大門入口處
↓元朗娛樂場內其中一角,雪屐場
與她初邂逅
那些年,我到「元朗娛樂場」遊玩的時候,特別注意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我被她稍為豐腴的身材、白皙的肌膚、烏亮亮披肩的秀髮、高鼻樑,略粗的柳葉眉下一雙大而 明亮的眼睛深深吸引著,她是娛樂場內主持攤位遊戲的工作人員。那時她並沒有注意到我,我也沒有主動去結識她,我們沒有甚麼交流和接觸,我只是默默地站在擁擠的遊客叢中看她工作。
↓與元朗娛樂埸相似的“荔園遊樂場攤位遊戲”
後來這位女孩子辭去娛樂場的工作,很湊巧轉職到我上班的製衣廠來……
這間製衣廠就在「元朗娛樂場」附近,我很高興她來跟我一起共事,更高興的是她與我都是「丁家村」的居民,不過我住在村頭、她住在村尾。
當時,年長一輩多是務農維生,但年輕的都嫌農耕工作太辛苦了,而且收入又不穩定,所以很多年青人都轉到巿區去打工。
↓香港昔日的製衣廠(非文中提及的製衣廠)
丁家村有百多戶人家,村前是一個大池塘,池塘前面不遠處是一條走汽車的馬路,村後是小山丘和護土林,由村頭到頭尾相隔有三百多米,附近一帶的村民都會在村前的馬路乘搭公共交通工具,我 奇怪的是怎麼會沒碰見過她呢?
↓示意圖
原來,女孩是家中的長女,下有四個弟妺,是有田、有地、有祖屋的客家原居民,她的學歷雖然只有小學的程度,但在農家女兒來說是不錯了,我這個男丁連中二也沒讀完喔！
據說他們的祖先在六百多年前已經由內陸移居香港並在元朗定居開枝散葉,英國佔領新界後特別訂立優惠條件來安撫原居民,並保障他們的合法傳統權益,包括男性居民有權一生一次,向政府申請興建一間每層面積上限700平方英呎,樓高3層（上限27英呎）的小型屋宇（俗稱 丁屋 ）。新界鄉村的屋宇,可獲豁免繳納差餉。土地契約和與土地有關的一切權利並在1997年7月1日以後維持不變,如政府為發展新市鎮而需將原居民的村落搬遷時,必須向原居民提供特惠補償。
我是外姓人,又是外來的大陸客家人,沒有政府的優惠,外來人沒有田、沒有地、更沒有祖屋,需要租用村民的田來耕種,租他們的土地搭建寮屋來居住,逢年過節都要送禮討好地主,那時的外來人 在原居民的面前,感覺就是次一等的居民。
以前農村重男輕女,她是家中的大女兒,自小除了幫忙農耕家務外,也要負起照顧弟妹的責任,後來更因父親沉迷賭博以致輸光田產(請看雜談女人的陰毛之 丈母娘是白虎)。家道中落後,十二歲便要輟學出來做工幫補家計。
娛樂場是一種“拋頭露面”的工作,工時長,每晚工作至深夜十二點,雖然離家只有三十分鐘的車程,但深夜交通早已停頓所以必須在公司裏留宿,每月只得兩天休假回家團聚,是一般女孩子都不願意幹的工作,但因為公司包食包住,薪資及福利又比一般工人好,那時她剛夠十四歲符合入職的要求。
在娛樂場做了兩年,由於省吃儉用便改善了家庭環境,所以她的爸媽特別愛惜她,弟妹也很敬重她。
惟是“娛樂場所”始終是品流複雜的地方,那時元朗開始引入製衣工業,工作時間一般是朝九晚六,待遇不差,至少不用熬夜,每晚又可以回家與家人共聚,這時她也開始厭倦娛樂場的工作, 於是便毅然決定轉職……
那年她剛好十六歲,青春活潑帶著一股濃厚的少女氣味。當年,農村的女子穿著都比較保守,身上穿的多是密實的唐裝,西式的胸罩是罕見的貼身衣物。但她可能在娛樂埸所耽過了吧,平時,她都是穿上西式的襯衫和西裝褲或是著上入時的套裝短裙,性感的胸罩在薄薄的襯衣內若隱若現,在守舊的農村裏算是個“特殊”人物,難怪有老一輩的把她看成叛逆的“飛女”。
↓舊日婦女的唐裝衣著(照片裏的並非本故事中的人物)
近水樓台 把握機會
我比她大三歲,當年沒有女朋友,從沒談過戀愛。
我知道,她有一位和她年紀差不多的男性朋友,是她在娛樂場工作的同事。我常見那位一臉稚氣的男孩子來接她下班,我問是“拖友”嗎?她只是笑而不答。不過我真的很喜歡她,我為她著迷了。
俗語說得好:「近水樓台先得月」,既然我們住在同一條村、又在同一間公司工作, 我便趁機約她每朝一起搭車到市區上班,下班後一起回家……
製衣廠內有二十多名縫製衣服的女工,但是只得三幾個男性工人,他們多是負責洗熨、裁剪、調較機器、搬抬運輸等的粗重工作。因為我和她是同村又“同聲同氣”,所以每天都約她一起吃午飯、一起喝下午茶……
我們有很多共同話題,我們可以談論村裏熟識的人和事。她是我的小學校友,我們可以傾談學校和老師的奇聞趣事。我們都是客家人,我倆用親切的客家話交談, 有心事又互相傾訴,在工作上我和她同一陣線,日子久了,我可以感覺到她對我有好感!
不過她的“男朋友”每星期總有一兩天來接她下班,我們一踏出工廠大門,那個男的便迎上來接著她,目送他倆愉快的一起走, 心窩裏總是酸溜溜的不舒服,更令人鬱悶的是,這晚我又要孤單的一個人回家了。
初吻
時間匆匆的過了幾個月, 有一天工廠要加班趕貨,她的“男朋友”要上班不能到來接她放工,不過她的父母也應該安心的,因為有一個同村的男孩子陪伴女兒回家……
在那個年代,偏遠的鄉村仍沒有街燈或路燈的照明設施,如果沒有星光月照的夜晚,村內的週遭是漆黑一片,一般村民九點來鐘已經關門閉戶的上床睡覺去。
那個晚上,返到村裏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 下了車後我與她並肩而行,今夜天上繁星閃爍,只有幾戶晚睡農家的窗子透出微弱的燈光,村口的幾隻唐狗只是吠了幾聲就搖頭擺尾的迎著我們。除了池塘畔和草叢中響起 此起彼落 的蟲嗚蛙叫外,農村的黑夜就是一片寧謐恬靜。
↓示意圖
我們在星光映照之下踏著熟悉的石階小路,當轉入一條特別昏暗的小巷時,我伸過手來拉著她溫軟的手碎步而行,來到她家的門前,只見門戶緊閉寂靜無聲,我在她推門入屋之前,借著 夜幕低垂之便擁著她來親了一下臉頰,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我便走了,這就是我人生第一次的吻…吻一個女孩子,我的心情又緊張又忐忑,整個夜晚都沒有好眠!
他朝起來,一早在公交車站等候她,我倆如常地一起上班、午膳、喝茶,誰也沒提及昨晚的事。
接下來,工廠仍要加班趕貨,放工後也是一樣的夜,我們回到村裏走進那條巷子後,我依舊牽著她的手,到了她家的門前我又擁著她,這次她有了準備,不過她並沒有怎樣的抗拒,只任著我, 我緊緊的抱著她親了一會才不捨的離去,這晚的感覺竟讓我得到一夜的好睡……
忍不住的激情
翌日,是最後的加班日,我期待的黑夜又來了,在黑幕的掩護下,會壯大常人的膽子,亦會令淑女失去了矜持…… 這晚,天上多了點浮雲,連慬餘的星輝也給遮蓋了。
當我們 走入那條更黑的巷子後,我把她拉到一個小角落裏毫不猶豫地擁著她便親了起來,這次她不只接受我的親吻,還配合著我,她兩手緊緊抱著我的腰肢。我是這方面的新手菜鳥,但順著雄性的本能,除了吻她的面頰外,還嘴對嘴唾液交流的濕吻。血氣方剛的我,禁不住青春的呼喚,褲管裏的雞巴早已硬挺起來抵著她的胯下,兩隻手亦不規矩起來,一邊撫摸豐滿的乳房一邊又搓揉她圓挺的屁股,雖然是隔著衣褲,我仍是享受我的手感和觸覺,待我吻個夠了才好不捨的放開她。那一夜躺在床上,腦海中一直回味著剛才的情境,還有她令人陶醉的體香,興奮的心又使我失眠了!
此後,我跟她行得更密,我們說話更投契了,更是無所不談,像有說不完的話,我坦率地表達對她的傾慕…奈何她已有親密的男朋友……
但她說,那個男的只是以前工作上的夥伴,對她很好,亦有向她表達愛意,不過,她嫌這個男孩太年輕,年紀比她還小兩個月,他並不是她理想的伴侶,她只當他是小弟一般的陪伴去玩,他只敢拉著她的手逛街,其它不要說接吻,連擁抱一下也沒有…… 我相信她, 下了班,我倆便拖起手來……
有一次,我和她拖著手被那個男孩子碰見了,我們打過招呼後便繼續挽手而去,之後, 再也沒見過這位可憐的孩子。
我們正式成為情侶,只要我倆有獨處的機會,例如只有我和她在電梯內(幸而當年未有什麼CCTV)、看電影、或在夜色掩護下……我都會借機來親她……
沒多久,村子裏的人都知道我們“拍拖”,那也沒有什麼,我自小在村裏長大,所有村民都認識我,我的父母在村內經營士多店(請看爸爸的綠色疑雲1),與村民更是熟絡。
她的爸爸常到我的店來打牌喝酒,她那美麗又能幹的媽媽(她爸爸媽媽,即後來我的外父外母,他們的故事請看雜談女人的陰毛之 丈母娘是白虎),也常來我店購物吃茶。 她的弟妹常耽在我的店裏看電視(那年代電視機很昂貴,不是家家都有的,我家就有一部整天開著吸引村民來消費),他們一家對我印象都很好。
我們拍了三年拖才結婚,在這三年中,逢年過節我都有送禮給她父母,他們也常邀請我到家裏吃飯,後來丈母娘更幫我們照顧年幼的女兒,這是後話,但我一直都心存感激!
小風波
不過我們的愛情也不是全無波折,幸而都是小吵小閙,唯是有一次,我忘記了什麼原因吵了一架後,因為大家都是硬性子,有一段時間互不理睬。分開了一段時間後,我以為緣到盡頭了,但當我聽人說她要結識新男友了,我心裏又酸溜溜的,最後終於鼓起勇氣去向她道歉認錯,幸好,她又肯回到我身邊,從此我更加珍惜這段情緣。
講到這裏還有一個影響我們的小插曲,就是我們公開戀情不久,媽媽就問我是否真的喜歡她,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但我媽媽竟然說:「這個女孩子不好,你要知道她是家裏的大小姐,她將弟妹都管得死實的,父母都忌她三分,儼如一家之主可見她多厲害啊。」
「再說她的樣貌雖然不錯,可是右臉有一顆剋夫痣(請看雜談女人的陰毛之 相學的迷思),如果將來和她結了婚,她可能把你治死喔!」
我知道老媽是為我著想,她不想我成為老婆奴,不過我就是不怕,我在家也是大阿哥,我也管著我的弟弟喔,於是我說:「是什麼年代了,還迷信什麼旺夫剋夫!媽媽幾時懂得睇相耶?」
媽媽説:「你媽活到一把年紀,人生的閱歷不少,不會看錯人的!」
我說:「媽妳才四十幾歲仍很青春嘛,思想還這般守舊麼?」 「再說妳兒性子也挺硬的,怎會被一個小女人欺負呢!」
還有我沒說出口的是:「這女子再有本事也被我騎在胯下來肏呢!」
媽媽聽了也沒有再說什麼,不過,不知為何,我們的對話竟然傳到她的耳中,令到她鬧著要和我分手,她也哭過了好幾次(到今天老妻對這件事仍是耿耿於懷),經我多次開解勸說才平息下來。我知道媽媽真的傷了她的心,令她心中多了一根刺,這也造成了日後婆媳不和的導火線。
至於我爸爸,我知道他很高興我能娶得這位大小姐,因為她娘家曾經是村中的名門大戶,又是地道的原居民,我爸認為可以和他們「對親家」是一種光榮,至於我也不怕被人嘲笑攀高枝…最緊要是抱得美人歸啊!
婚後,我們與父母兄弟同住,仍然早出晚歸的到元朗市鎮上班,直到一年後妻子誕下女兒,婆媳之間為了應該怎樣照顧女兒而爭抝,又挑起往事來爭吵,我和爸爸都成了夾心人兩邊不討好,最後,丈母娘幫她女兒在娘家的附近找了一所房子,搬過去後,丈母娘幫我們看顧女兒,晚上回來又在娘家吃飯,讓我夫妻安心的出外工作賺錢,我就像入門女婿一樣,雖然我覺得沒有甚麼問題,生活過得去就好,但我媽就很不爽了,她除失去孫女的照顧權外,又認為被親家母搶去了兒子,媽媽為了此事也傷心了好一段日子!
其實外來人娶了同村原居民的女兒,好處是:妻子可以日日回娘家,與未嫁時沒甚麼分別。不好的是:相方發生矛盾時(大多是婆媳之間)很快便傳遍村子裏,村裏的人都是媳婦的親族,他們會不問情由的幫著出嫁的女兒,尤其是她那位巴辣的伯娘(她的故事請看雜談女人的陰毛之 伯娘的遭遇), 做婆婆的又怎能不吞聲受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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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稿:2021年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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